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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画修复迫在眉睫
——专业修复人才寥寥可数
文/罗珺瑛

中国油画发展经历了几代人的努力和探索并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就,但由于历史及客观条件等原因,老一辈油画家(徐悲鸿、刘海粟、颜文樑等)的大量作品未能得到适当的维护,现状很让人担忧。而建国以来直至文革后期的油画,由于所用材料质量问题以及收藏环境等因素,大部分都已有严重的破损现象,如果不能及时采取保护和修复的措施,损失将会更加严重。然而对于这种受损油画采取的保护方法有很大的不同,我曾经见到过一些油画被所谓的保护和修复,其实是非专业性的,虽然在短时间内还看不出明显的后果,但这种非专业的修复措施会造成了对该油画作品的再次破坏,在随着时间的考验甚至将导致无法逆转的永久损失。所以在专业性很强的油画修复领域刚起步就面临着一个重大的问题,就像考古发掘秦始皇兵马俑一样,在挖掘前必须拥有专业性的保护措施才可以实施。但是目前在上海、北京、广州等几大城市相关机构中所拥有的修复专业人员尚不足二十人,对于亟待修复的名家油画作品数量显示出惊人的对比,由此可见培养专业性的油画修复人才刻不容缓。

上海大学美术学院油画修复中心成功举办了首届油画修复研究高级培训班。此次油画修复专业培训班在国内是一个先列,邀请美籍修复专家、上海大学客座教授、油画修复中心首席修复师司徒勇先生专程前来授课。培训班来自中国油画学会、中国军事博物馆、广东美术馆、河南美术馆、宁波美术馆、中国人民大学艺术学院、天津美术学院、湖北美术学院、上海师范大学美术学院、上海油画雕塑院、上海马利画材公司、冯法祀工作室等单位及个人。为让更多人了解油画修复的专业性和重要性以及本次培训班的意义,我专访了上海大学美术学院油画系主任、油画修复中心主任章德明教授。

问:您认为国内的油画状况如何?

章:在中国油画—百多年的历史里-代又—代的艺术家创作出大量的油画艺术珍品,但历经了多次战争和政治运动的动荡和磨难,尤其是在文化大革命的十年浩劫当中,大批优秀的油画作品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破损或损毁。当然也还包含了油画作品的拥有者如博物馆、美术馆、画廊、画家本人以及收藏者和收藏机构对油画作品在保护和修复方面知识的缺乏,而产生的因各种原因如气候环境、保存保管条件、运输过程等所造成的损伤和损坏。老一辈艺术家的作品是—笔宝贵的历史文化遗产,同时也是一个历史时代的见证,需要每代人的保护和传承,所以我们担负的修复任务是十分艰巨的,修复是为了保存历史,所以很值得为此努力。

问:与国外相比,您如何看待国内油画修复的现状?

章:油画修复在国外已有几百年的历史,因此发展到现在已经非常先进与完善,很多国家都有国际和地区的专业修复协会,还有修复学院和专业修复等机构,出版发表的著作和博文等文献资料已经形成体系。在国内的油画修复这几年才刚刚起步,上海大学美术学院、中央美术学院、广东美术馆、上海油雕院和广州美术学院等地都陆续筹建了油画修复工作室。其实作为博物馆、美术馆除了收集和展出藏品以外,本该有保护和修复藏品的责任,这也是博物馆、美术馆的重要功能之—,但目前国内油画修复领域还在探索过程中,博物馆、美术馆的藏画大部分还只是处于库存状态,现状是非常令人担忧。

问:非专业性的油画修复将会带来怎样的损失?

章:不正确的和非专业的修复,会对一幅油画造成无法弥补的损失,并对日后的修复工作带来更多的麻烦,因此专业和规范的油画修复显得极为重要。我们遵循最少量干预的原则,尽量采取能够维持原作物质和化学结构的措施。我们要求学员针对具体油画的具体状况决定具体修复措施和程序,避免用某种单一和一成不变的方式去处理不同的油画。

问:请您谈淡举办油画修复培训班的目的和意义是什么?

章:目的就是提供一个学习和交流的平台,让国内紧缺的油画修复人才聚在一起相互学习交流。本次培训班主题鲜明,内容丰富,要求明确,重点突出。从专业的角度出发,涵盖了对油画的退化状况识别、保护和修复的基本理念原则、实例检查和记录的规范、常用修复技术和材料介绍等方面的内容。司徒勇教授在美国长期从事油画的修复工作,通过现场讲解和指导,让大家了解到国际上最新的修复理念和原则。大家除了在修复实践上分享了他累积多年的经验之外,还系统地了解了一些有机化学和溶剂原理这些油画修复领域非常根本的理论知识。举办这次培训班的意义是为不断扩大和提高油画修复人才的队伍,起到了一个积极的推进作用。

问:目前在修复领域有没有进行一些有针对性的研究?

章:上海大学美术学院油画修复中心作为高等院校的科研机构,立足中国本土油画,以海派油画作为研究的主体。同时,通过修复的实践,建立修复档案库,结合相关理论研究,从材料的角度,以上海的地域特点、不同时期的社会状况、海派油画的风格特点等各个方面为考量,对不同画家不同时期的作品在修复上所存在的主要问题进行分析和整理,从而为中国油画,尤其是海派油画的修复和长期的保护提供专业和学术上的支持,这也是我们油画修复中心的责任和义务。

油画修复培训班结束后作了回馈问卷,其中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博物馆的白良认为:“中国国内需要油画修复人才,应该开始大力培训起来,不能等到问题解决不了时再培训人才,那样就晚了。”冯法祀工作室的冯世光则认为:“我是一个初入门者,对这个学科的学习态度应该是以如饥似渴四个字来形容,这是一次非常难得的、系统的学习机会,总有还没学够的感觉。”中国人民艺术大学的齐琦认为:“这次学习的经历,让我对油画修复有了新的认识,它绝不仅仅是门技术,同样是一门有着科学理论基础的学科。”广东美术馆的莫述文也认为:“首先是要重视人才的培养。因为缺乏专业人才,即使国家引进更多更精良的修复设备和材料,最终也只能闲置。第二,加强理论方面的研究。第三,打破传统观念,增进跨学科的交流。”

由此可见国内油画修复机构和修复专业人才的稀缺以及学员们求学的心切,本次培训班为培养油画修复人才搭建了一个学习交流的平台,今后我们还将进-步为培养油画修复专业人才而努力,更为重要是能让大家意识到油画艺术品的保护与修复是如此的专业和重要以及那么的迫在眉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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